“唔.....真的......饿的不行......”
(相关资料图)
褴褛的服装，饥肠辘辘的少女，干瘪的胃发出咕咕的声音，已经忘记这是第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，浑身软弱乏力，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饱腹感缺失，刺痛，仿佛没有食物胃酸开始一步步从内部溶解身体。
为了生存已经不得不放低姿态，去翻找垃圾桶中被人丢弃的食物，运气好点可能会捡到熟食品，运气差些食物早已被捷足先登的老鼠啃食殆尽。
街道上餐厅摆放在展柜香气四溢的熟食，摊位上呦呵叫卖的各种美食，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自己品尝到其美味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，咕噜的咽下口水，干燥的喉咙顿时也变得甘甜湿润起来，食物撒发出的气味让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看着路过的行人，购物袋中装满香喷喷的面包，如此诱人，她突然像着了魔一样默默跟上对方的步伐，眼睛里只有对方购物袋中的面包，就在眼前唾手可得，香甜可口的面包，包裹着顺滑醇香的奶油，松软却带嚼劲的口感，呼吸不自觉地加重起来，她伸出手抓住一块面包，迅速，尽最大努力往回跑。
“站住！”
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，对方察觉到动静立刻转身追赶，但手中的提袋限制了对方的速度，能让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，于是他向周围喊道。
“抓小偷！！！”
行人们纷纷投来目光，一位脏兮兮的少女拿着一块面包在街道上奔跑，慌乱中她回头看了一眼，却不料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，径直撞向如墙般稳重的巡卫兵，摔倒在地。
面包也掉落在街道上，那人赶到后，拉了拉衣冠，调整好呼吸后满脸厌恶地说。
“我说都是什么年代了，还有人会偷东西，原来是这样的低劣的下等人。”
“喂，乞丐，很想吃这个面包吧？”
他捡起地上沾着尘土的面包，玩弄般地看着她。少女没有说话，只是伸手去够拿在对方手中的脏面包。
“这样吧，看你这么可怜，我就发发善心吧。”
他将面包放在地上，狠狠地跺了下去，接着踩着鞋尖继续旋转成饼的面包直到分裂为面包屑片，查看着鞋底沾着的残渣在地上搓了搓后才心满意足地抬起脚，趾高气扬地说。
“吃吧，你不是很饿吗？很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，吃完我就不会追究。”
“......”
“切，一直会遇到跑到南国的北国劣种人，真是影响市容。”
男人插着腰与巡卫兵对视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，来来往往地人群也拥聚起来，并没有任何人会向前帮忙，而是无动于衷当然，一起观看这场闹剧。
“嗯......不吃吗？现在知道什么是尊严了，那就不该来偷我的东西。”
“.......”
少女没有说话，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，羞耻，愤怒，悲伤，各种感情交织一时无法做出反馈，只是愣在原地眨着眼睛。
“怎么?说话啊，不会是个哑巴吧？”
男人戏谑地蹲下身子，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。
“啪！”
本能地做出反馈，她对方的手一把甩开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该死的劣种人！”
男人立刻站起身，气愤地将少女踢倒，接着捏紧拳头就要打上去，围观的女孩们不由得尖叫捂住眼睛。
“请就此打住。”
一位衣着华丽又不失典雅，戴着单副眼镜的中年男子打断了紧张的氛围，巡卫兵见到他后立刻收起看热闹的笑脸标准地行了个礼，他简单地打量眼前这位遍布淤青的糟糕少女，轻轻摇摇头仿佛是在叹气。
“不管这个人做了什么，我们照价赔偿十倍，这件事就过去了，如何？”
“不不不，大人我怎么敢要您的钱，既然您都开金口了，那今天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，她就交给您处置了。”
男子弓着身子，笑呵呵地掐媚道。
“哦?这样也好。”
“好了，都散了吧，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男子向四周喊道，将聚集的人群驱散开后，殷勤地向他口中的大人点点头，提着袋子离开。
“我会让她先从底层工作做起，但接下来你答应我的事情，自己做好准备。”
“没想到，在大街翻垃圾的乞丐也敢这样。”
“天天躺在床上，还要我们服侍她，真是令人糟心。”
一位女仆满脸不悦地将餐盘放入餐车。
“相比其他贵族，我们的主人已经很仁慈了，但这样利用主人的善良真是令人作呕。”
“你们知道吗？听说她是北国的人。”
“噗，原来劣种人啊。”
“呵，这样一来也难怪会偷东西，她来到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的东西就消失了。”
门外的女仆们议论着，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。
她将枕头盖住双耳，紧紧地缩在被子中，不想听到门外的任何议论。
但这是实话，自己也曾经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，战争的烈火将美好生活的画卷焚毁，颠沛流离，父母不知去向，仅仅靠自己一个人难以生存，更何况是曾经处于花季被溺爱的少女。
“你们都没事情做了吗？”
一阵清冽的女声，女仆们也就此解散，纷纷离开，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灯光透过门隙照射入昏暗的房间，脚步声驻留在床前。
“也该起床了吧，寄人篱下，总得去向主人家表达谢意吧。”
“......我知道了。”
“不过你这身装扮未免也太寒酸了，喏，换上这件，然后先去打理一下自己，出门走到头左拐有个公用的卫生间。”
她将一件素色的女仆服放在床上。
“整理好的话就出来吧，我会在房间外等你。”
起身接过衣服后，少女按照指示来到卫生间，整理完仪容后，她站在镜子面前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清了自己，乌亮的长发失去光泽枯竭无力地披在两肩，发尾微微卷分叉，本该如凝脂般雪白的脸也因为长期的奔波而透黄憔悴，唯有双眸仍似水带着淡淡冰冷。
“不过......只要能活下去就好。”
她伸出手想要接触镜子的自己。
“夏夢?怎么了吗？”
“啊，没事，主人，只是稍微走了会神。”
她向我笑了笑，碧波清澈的眼神，洋溢这淡淡的温馨，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，我不由得顿了片刻。
“总感觉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，好怪的感觉。”
在走廊，我探出头随意地向大厅张望，夏夢也配合着看向四周，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奇怪的动迹的人。
“你先去回去吧，和白天一样会有专门马车在门口来接你们。”
“......不要，我想和你在一起，不想回去一个人。”
她走向前握住我的手。
“等我回去的话已经很晚了，夏夢你......(被打断)”
“主人，不必说了，我知道，我不会强求的......(抱住)”
片刻的拥抱后，她才恋恋不舍地与我分开。
“我先走了，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望着我远去的背影，夏夢也收起笑容，叹了口气，站在墙角看着盛大的晚会。
二楼休息室内侍女双手交叠恭敬地弯着身子，身旁一位少女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，手肘抵在扶把上撑着向右倾头，眼含春水脸如凝脂，粉腻酥融娇欲滴，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明艳，如玉般细致的面容，丹唇微张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。
“那么，她是谁？和他是什么关系?”
“是他的女仆。”
“是吗。”
“是的，而且她看他的的眼神可告诉我不止女仆这么简单，就在刚刚走廊......”
“嘁，就凭这低贱的货色?”
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，光亮的灯火通过天花板的水晶灯向四周折射辉煌，觥筹交错，酒香从碰撞的玻璃高脚杯中溢出，飘散在喧哗的人群间，悠扬舒缓的音乐在众多衣着鲜丽的靓女俊男耳畔响起，跟随着音符，彼此搂着腰牵着手，露出矜持仿佛经过度量般的微笑，贵族小姐们穿着低胸礼服，裙摆珠宝装饰，耳垂项颈戴闪着光的坠饰，在头顶水晶灯的照射下交相辉映如此耀眼，侍者们低着头窥视着与他们无关的华丽。
“如果我的身份和她们一样......是不是也可以和......”
她的脸红了一下，不对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她连忙摇摇头。
“女仆小姐！”
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唤。
“这里，这里！”
一位穿着侍者衣服的女从向夏夢求助，夏夢走到一楼的左走廊第二个房间中。
“是需要我做什么吗？欸！”
还没等夏夢反应过来，侍女就已经把她拉入后厨。
“大厅人太多了，我们人员不太够，需要麻烦你把这个送去楼上左边过道第二个房间里，并照顾一下那位重要的客人，你是女仆的话这样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。”
她将盛放着新鲜果蔬的餐盘放到夏夢手上。
“重要的客人?”
“拜托了，这真的很重要。”
“等一下......”
话还没说完，那名侍女已经跑去忙活其他的事情。
这次晚会确实人很多，穿过拥挤的人群，夏夢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走着。
“打扰了。”
推开门，进入房间，她的目光注视着前方，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伸直的细线索。
“欸?”
在惊愕的目光中，夏夢连同盘子一起摔倒在地。
“砰！”
“真是没用！”
“唔，对不起......”
夏夢连忙蹲下收拾盘碟碎片。
“哼，放上去！”
她冰冷地呵斥道。
“什......什么?”
夏夢抬头看着她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疑惑。
“听不到吗？我让你把手放上去。”
对方并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，翘腿坐在椅子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“请不要违背小姐的意愿，否则的话会有更加严重的惩罚。”
站在一旁的侍女面带笑意道。
“！！！”
夏夢认出了她，正是刚刚在楼下求助于她的侍女。
“到底不过是玩物罢了，不放上去的话，我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服侍XX，准备和他告别吧。”
她露出轻蔑的笑容，等待着好戏的到来。
“主人?”
一阵犹豫后，夏夢颤抖着伸出手，张开手掌放到碗盘破碎的玻璃碴上。没等她抬起头，对方立刻粗暴地踩住她的手掌，抵着脚尖不停在手背上旋转。
“呜啊！好痛......对不起......我会想办法弥补的......求求您快停下！”
钻心的疼痛让夏夢苦苦哀求着。
“嘁，闭嘴！”
她用力扇了一耳光，夏夢头上的发卡也松散掉落在地，原本束扎着的头发也随之缭乱，红色的掌印弥留在夏夢的左脸。
“这里没有你发言的余地，你只需要好好享受疼痛，这是对你最大程度的仁慈。”
“明明只是个贱种。”
身材娇小的少女，明明有着天使般的面容，态度却是如此的傲慢蛮横。
“你在做什么！马上停下！”
看到她们对夏夢的恶劣行径我立刻气愤地跑上前。
“嗯?这不是XX阁下吗，失礼了，我居然没注意到您来了。”
她站起身，提起裙摆弯下腰，声音如一抹柔和的薄雾，唯独不知道薄雾的深处隐藏着什么，她礼仪地打招呼，身边的侍女见状也模仿着弯下腰鞠躬，但我知道这是在讽刺我，她可从来不会这样意外地对我。
“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吧，这样很让人恶心。”
我露出厌恶的神情。
“......”
她眉头微皱，但随后立刻平静下来。
“哼，怎么，你想帮她吗?为这般低贱之人放低姿态值得吗？”
她轻蔑地说道，嘴角抹过一丝微笑。
“这并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“啧，无聊至极。”
她白了我一眼，转身坐到椅子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。我不再理会，走到夏夢面前搀扶着她起身。
“没事吧?”
“没.....没事。”
夏夢战战兢兢地回答道，紧接着躲到我身后。
“真是可惜，你知道吗？她的叫声很棒哪。”
她挑衅的眼神看着我，嘴角浮起一丝微笑。
“那么，念安小姐，祝您在晚会上游玩愉快。”
说完便拉着夏夢的手腕离开。
“......”
看着我离去的背影伴随着砰的关门声，她眉头紧皱，一只手遮住右眼，卸下伪装的从容。
“呵，竟然如此偏袒那卑贱的奴隶......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没品，哧。”
她咬紧牙关，牙床因为摩擦发出咯咯的声响，怒火中烧。
“小姐，接下来要怎么办？”
一旁的侍女问道，念安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万分抱歉，小姐，是我多嘴了。”
侍女连忙俯下身卑微地道歉。
“只要我想，你也可以被替换，明白了吗？”
“......是。”
她站起身在原地踱步，似乎踩到了什么，念安低下头看去，是夏夢刚刚掉落的发卡，突然她轻轻一笑，脑海中萌现了一个邪恶的想法。
“既然这么在意她，但也总该有不在的时候吧。”
带着夏夢走出房间，穿过走廊，站在楼上看向大厅，一如既往的热闹，嘈杂的人声和悦耳的音乐声在空闲空间房门关闭后被阻挡在外。
“没想到你会在念安的房间，还说你应该已经回去了的。”
“是我不好......”
“伸出手让我看看。”
“不，没什么，已经没事了。”
她把手藏到身后，仍然刺痛，甚至能感觉到有碴子残留在伤口处。
“我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，她就会让其他人替代我......抱歉，明明答应过主人，只听你的话......”
“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我回答道。
“但我当时真的很害怕......”
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，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我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，但巧合的是，我并没有注意到。
“那是她骗你的。”
我安抚着夏夢的情绪。
“......她是谁?”
“念东先生的小女儿，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，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，后来她跟随着她的母亲去其他国家生活，最近半年才回来的，说实话，那次见到她，她的转变真的让我很惊讶。”
我一边在抽屉里寻找着工具一边回答道。
“可能会有些疼，不，应该是非常疼，稍微忍耐一下。”
“......”
我将东西准备齐后，坐到夏夢身边，她依旧不为所动。
“要是不尽快处理，伤口可能会感染甚至更严重。”
“......”
她偏着头不语，一阵拉扯后她才同意伸出手，轻轻摊开她的右手掌。
“嗯。”
她轻轻点了点头，我用清水清理了一下创口后，拿出镊子挑出陷入的玻璃碴，再用碘伏擦拭着手部受伤的面积，每一次拂过都能感受到她身体在那一刻紧绷，汗水在额头处缓缓淌下。
“可以了。”
我拿出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后起身对她说。
“这几天就先不用工作了，等手上的伤口恢复好再说。”
“这样真的好吗？我还是继续正常工作就好......”
她低着头左手用力抓住右胳膊，眼神逐渐黯淡。
“嗯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我向她承诺道。
“还有，不需要理会其他人的命令，他们都会有自己的仆从去完成，你只需要听我的好吗？”
我扶正她的脸庞注视着她的眼睛，用食指轻轻刮去眼角的泪痕，得到我肯确的回答后，她眼睛闪了一下，接着用力点点头。
“好了，我也没兴致继续待在这里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主人，请稍微等我一下。”
夏夢转身走入卫生间，她紧靠在门上，缠着绷带的手感受着胸口心脏的砰砰跳动，调整好呼吸后，她走到镜前，靓丽的秀发，细长的柳眉，挺拔的瑶鼻，一双朱唇微扬笑靥，冰雪娇嫩的肌肤微微泛着红晕，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丝丝俏媚。
她左右旋转着头，对着镜像仔细的观察着，将头发束好，再将散乱的发梢别至耳后，确认无暇才松了口气。
“呼，还好。”
马蹄声至，云霞受了夜的嘱托，辉煌黯淡逐渐陷入夜幕，星星出现在灰蓝色的天空，等待着月的陪伴。
伴随着吱呀的铁门声，仆从们点着灯前来屋外迎接，如雾般的蒙纱，在几盏灯火的照射下道路变得明敞。
“喂，她回来了。”
“呵，真是个狐狸精。”
“还躲在身后卖可怜，噗，真是好笑。”
楼上躲在暗处的女佣人们肆无忌惮地嘲弄道，站在大厅，我抬头看向上方，在楼梯正中央的平台上，一位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中年男子正表情严肃地盯着我，他望了一眼钟后开口说道。
“现在这个时间，你应该还在念安家的晚会上，告诉我，为什么现在回来?”
他的声音低沉有力，一字一顿地说出的话语让人感到不可抵挡的力量，这个屋内都被他的气场笼罩着，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人感到威严，任何人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如炬般的目光打量着我，直到注意到站在我身边的夏夢，他仿佛明白了一切，脸色更加难看，眼睛里燃烧着不可遏的怒火，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。
“你，和我到书房。”
说罢他便转身走上楼梯，沉闷的脚步声随着心跳颤动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是夏夢能明显的感觉到刚刚主上的尖锐目光的确落在她身上。
“是因为我吗......要是我也......”
她想起晚会上，那些在辉煌水晶灯下翩翩起舞的贵族小姐，苦涩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，心里的郁闷至极，像山一样沉重，肚中有东西在翻腾，实在受不了，却又不得不将苦咽下。
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主人......”
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主人.......”
“回去休息吧，真的，没事的。”
夏夢看着我，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，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，她的心，也跟着沉了下去，无力地回应道。
“......我知道了。”
(封面转自pixiv ID: 93538459 侵删 )
关键词：
